云间和暖的阳光洒在繁华的街区,沈清芜坐在双层巴士上,看着拥挤而嘈杂的人群和栉比鳞次的高楼。

  小陶将手里的那份红豆烧饼递到她面前,“沈老师,您真不尝尝吗?这个真好吃,港城这次咱们算是来对了!”

  沈清芜的目光从街边复古的霓虹招牌上收回来,“没记错的话,刚才在交流会上,你也一直在吃。”

  港城的主办方热情好客,交流会准备的茶点也琳琅满目,极具地方特色。

  沈清芜刚刚和一位欧美香水品牌的总监谈完“香水香氛文化多元化产品需求和文化内涵”的见解,扭头就看到小陶左手菠萝包,右手丝袜奶茶。

  “沈老师,您不是说出来散心吗?散心不就是吃喝玩乐吗?”小陶掏出行程路线,“我都计划好了,咱们现在在旺角,下午去油麻地打卡,晚上去维多利亚港欣赏夜景,可惜咱们没赶上好时候,今晚没有烟花秀。”

  沈清芜侧头听她说话,放在包里的手机又响了一下,她打开手机,有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

  【以后不监视定位你了,你别老是一言不合就出差。】

  她敛眸,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几下,再次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马场内,贺妄大马金刀地坐着,眉眼阴鸷。

  他见对面没回复,顿了两秒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短暂的几声“嘟嘟嘟”后传来了机械女音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电话已关机……”

  又被拉黑了!

  贺妄眼眸森然,正要将手机砸了,旁边一花衬衫的男人下意识阻止,“诶诶,贺爷,这是我手机哈哈哈……”

  男人将手机扔回给他,神色沉沉。

  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贺爷养的小情人还真大胆,敢跟贺爷冷战不说,一言不发还跑去港城了,并且拉黑了贺爷的所有联系方式,导致这两天他们圈子里每个人的手机都被贺爷征用过。

  然后也被毫无悬念地拉黑了。

  温如琢跟看戏似的,用嘴努了努,“那儿还有新办的二十张电话卡,挨个试呗。”

  周时屿翻了个白眼,“就是再有两百个电话卡也不够被拉黑的啊,治标不治本。正常人谁会带个定位器出门儿啊,她又不是宠物狗。”

  贺妄淡漠地掀起眼皮,“嗯?有那么严重?”

  “可不。”周时屿喝了一口酒,“你想想,走到哪儿都能被人知道,那感觉也太恐怖了。”

  温如琢稍稍知道些贺妄小时候的经历,打着哈哈,“贺爷也是怕她出事嘛。”

  据说在贺妄幼年时他父亲为国捐躯,贺母那段时间因为接受不了深爱丈夫的离世导致精神出现了问题。

  贺母时不时毫无征兆的暴怒不说,还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到了年幼的贺妄身上,生怕他出现一点意外,平时的衣食住行都是严格管控,家里各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包括他的房间,出门时也会戴上定位器。

  当然这些都是他祖父跟他透露的,他们家世代行医,当初贺母的心理问题还是由他们家人给解决的。

  但虽然贺母的控制欲好了,那段时间对幼年贺妄的人格、三观塑造的影响却是无法改变的。

  温如琢笃定,贺妄现在这脾性和他童年遭遇逃不开干系。

  贺妄狭长的眸垂着,似乎若有所思。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高楼大厦与绵延岸线交相辉映,璀璨灯光倒映在维多利亚港的海面上,凉爽的海风吹拂到岸边,是繁华都市中的温柔静谧。

  小陶自拍了几百张照,无意间回头看到了被海风吹拂发丝的沈清芜。

  月白的长裙做了收腰设计,把纤细柔软的腰肢紧紧包裹着,勾勒出起伏的线条,干净又挺拔,让人想到了山间雪、云上月。

  小陶鬼使神差地举起相机拍了一张,然后在心里泪流满面,随便一张都比她拗半天姿势拍的照片要好看。

  “沈老师,这张照片好看,你不然发个朋友圈吧。”小陶猜测沈老师是和那位贺爷闹不愉快了。

  沈清芜嗓音淡淡,“发朋友圈干什么?”

  “发给贺爷看呗。”

  拍一张极具氛围感的照片,再配上emo的文案,不经意地表现伤感和脆弱,这哪个男人看了不得怜香惜玉?

  小陶感慨万千,她真是个情感大师。

  沈清芜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发给他看?他已经被我拉黑了。”

  “啊?”小陶呆住了,“你们分手了?”

  沈清芜轻轻笑了一下。

  果然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儿。

  她和贺妄两个人的关系还用不上“分手”这个词。

  沈清芜望向深远神秘的大海,“暂时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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