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旖旎悱恻的梦,那股思念就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占据了心上荒原。

  贺妄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分开几天就跟几年没见面似的,但转头又叮嘱特助把工作行程安排得更紧凑些,他要尽快处理完回京都。

  他们这趟出差预计是半个月,不管行程怎么压缩也不能在一天之内完成所有工作,男人忙了一整天,中途还收到了贺母参加某私人拍卖会的照片。

  男人知道母亲发来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像正忙于工作的他展示她悠闲快乐的贵妇生活。

  他放大了图片,目光落在lookbook的某个拍卖品上,给贺母发去了一段语音。

  “那顶珍珠浮雕王冠帮我拍下来。”

  听到这句语音的贺母都不用猜都能想到这顶珍珠王冠是给谁的,她冷着脸开始吩咐了助理两句,把贺妄在心底骂了一通。

  等到贺妄第二天处理好所有工作,从北欧赶回京都的时候,那顶王冠也被加急空运送到了他的手上。

  男人拿着那份礼物回了公寓,解锁打开门,想要迫不及待地抱住心心念念的人,却发现房间根本没人。

  他抬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是周末,不会在公司,难道是去医院了?

  贺妄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给沈清芜打一通电话,对面接得倒是很快,“怎么了?”

  他眉眼沉沉,“你人呢?去哪儿了?”

  这个场景竟然该死的有些熟悉,像极了他飞去德国再回来人去楼空的那次,所以他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安感。

  沈清芜语气也有些诧异,“你回来了?不是过几天才能处理好吗?”

  “想你了,连夜处理完了。”男人摩挲着白玉扳指,“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在哪儿?”

  她哂笑,“我在欧洲。”

  倒不是完全为了找贺妄才去的,她是受pl香水博物馆的邀请去参加国际香氛品鉴会。

  其实沈清芜对这些品鉴会、交流会的兴趣不大,从前都是能推就推,但她的心理咨询师建议她可以尝试多社交,再者她又想到品鉴会的地点在西欧,就带有几分私心的同意了。

  她原本是想着品鉴会结束后去北欧找贺妄,算是给他一个小惊喜,所以没告诉他。

  但没想到还有这么戏剧性的发展,贺妄已经回京都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顿住了,像欧亨利结尾似的走向让他啼笑皆非,“这么说,我们还挺心有灵犀的。”

  虽然隔着电话,但沈清芜还是听出来贺妄的情绪陡然间失落了下去,她轻声道,“还有三天,我就回来了。”

  西欧和京都有大约七个小时的时差,沈清芜那边朝阳高悬,他这边暮色将沉。

  “还有三天,那就是72小时,4320分钟。”贺妄嗓音低沉,“但是我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他的声音隔着手机传出来,好像比平时更加沙哑,如同大提琴弦音似的灌入沈清芜的耳朵里,让人的耳廓短暂的酥麻了一瞬间。

  “那……打会儿视频?”

  沈清芜没问他为什么忽然迫不及待地回了京都,因为她总觉得跟她那晚一时兴起的隐晦挑逗有点关系,此刻心里罕见的有几分心虚。

  但两人仿佛是真的心意相通,她刚想到了那晚,贺妄就忽然提起来了,“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勾引我,嗯?”

  她轻咳了一声,没搭话,但男人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也穿着那件墨绿的薄绸睡裙,后来……”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没继续往下说,而是问她,“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我怎么知道?”沈清芜本能地答道,但脑子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按照贺妄那食髓知味、血气方刚的特质,可能还禁不住她那一丁点儿撩拨。

  那晚的梦境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梦。⑧①ZW.ćőm

  “贺妄——”她的语气正经了些,叫了他的全名,“你闭嘴吧,我不想知道。”

  “行,那我不说了。”他没继续那个话题是真的,但说出来的话更加色气也是真的,“等你回来我们再还原梦里的场景,好不好?”

  沈清芜笑骂了一声,“滚。”

  贺妄低哑地笑了一下,“宝宝,我现在要去洗澡了。”

  她了然,“去吧,挂了。”

  “欸,别挂。”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线,让从喉间吐出去的每一次都如同在砂石中滚过似的质感分明,“想不想看腹肌?我给你开视频。”

  沈清芜抬眸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会场,十分庆幸自己有戴耳机和他通话,不然她恐怕要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目送八百米。

  就在她沉默的这几秒,贺妄似乎已经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