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鱼苒

走散,都习惯了,更何况这是自家的千凰亘古,她相对还是放心的。

  师清漪走着走着,耳边又响起了女人的歌声。之前她刚进入门的时候,就被这抹歌声所蛊惑,不自觉地往浮光的深处走,现在她听着听着,感觉四肢百骸又像是浸在水中,漂浮了起来。

  这难道是……白鲛的歌声吗?

  师清漪曾听过鱼浅唱歌,与这种歌声有相似的感觉。白鲛擅长致幻,尤其是用歌声来诱导。

  可是千凰亘古里,怎么会存在白鲛的歌声?可是第五境入口的那个池子上,分明又有着白鲛鳞片的纹路。

  师清漪正恍恍惚惚着,却见眼前又出现了那两个模糊的身影。

  这一回,折夭的虚影倚靠在一棵同样虚浮摇曳的树影下坐着,而鱼苒的白影走近了她,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下来。

  折夭抬头看着鱼苒。

  鱼苒有些冷淡地问她:“整日躲在吾这鲛域饮酒,凰都来人,让汝回凰都继任神凰王,汝却屡次避之。”

  折夭怀中抱着酒坛,笑了笑:“那非吾之位。是吾之兄长的。”

  鱼苒道:“靖殊早已不在,且他从未登揽风凰台继任,汝为何要认定那是靖殊之位?”

  折夭望着她,醉意朦胧道:“凰都王位空悬已久,兄长他神息浩浩,登临顶端,为王不二之选。吾等皆为神主座下三青鸟之后,兄长之神息,甚至可逼老祖宗青鸟之境,古往今来,唯他一人强至如斯,若当年那一战非他出手,那人又得虐杀多少凰都族人与他族。兄长虽未继位,却是族人心中众望所归之王,那本是属于他的。”

  师清漪听到这,心里蓦地警惕起来。

  那人?

  是指……谁?

  之前她就听折夭幻影说起她的哥哥靖殊,是经过那一战之后,受了重伤,最终才神息溃散死去的。而现在所说的虐杀凰都族人和其他族的人,难道就是在那一战中和靖殊交手的人?

  从折夭的描述来看,靖殊无比强大,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神凰第一强者,甚至能够和当初的老祖宗三青鸟相提并论。这样一个令人震慑的存在,完全有资格睡在千凰亘古最深处的第七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靖殊打成重伤,最终造成他的死亡?

  但是看当年那一战的结果,对方似乎也被靖殊狠狠收拾了,无法再兴风作浪。

  师清漪屏住呼吸,走近了些,继续看。

  那边鱼苒叹息一声,弯下腰来,想要拿走折夭怀里的酒坛。

  折夭却丢开怀中酒坛,伸手将她一扯,鱼苒猝不及防,身子往下倒去,被折夭伸手兜住,抱在怀中。

  “放开吾!”鱼苒根本没料到折夭会这样对她,又惊又怒。

  折夭醉了,扣着她的身子不肯松手,鱼苒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折夭被她扇得侧过脸去,蓦地不动了。

  鱼苒陷在她怀里,身子也同时凝住。

  “长嫂,是吾……僭越。”折夭这才被打得回过神来,松开手,将鱼苒轻轻推开了些,自己往树的一侧蜷缩了下,颤声道。

  鱼苒顿了片刻,从折夭怀里站起来,胸口气息起起伏伏的,有些局促地伸手整理起自己微乱的衣衫。

  折夭避开鱼苒投过来的目光,只是嗫嚅道:“王位为兄长所属,不属于吾。兄长诸般一切,皆……不可属于吾。王位,吾不想,旁的,吾亦……不敢妄想。”

  鱼苒沉默一会,道:“靖殊曾与吾言,他永不可为凰都之王。王位,便是他留给汝之位。他亦料定汝不愿登王,便嘱咐吾,倘若这一日到来,便将他之秘密告知于汝。”

  折夭这才抬起头,朝鱼苒看过来,道:“……何种秘密?”

  鱼苒走近了些,在折夭身边端坐了,也倚着树道:“靖殊,乃是神凰与战鬼之后。”

  折夭显然受到了惊吓,身子几乎有些不稳,道:“……兄长,战鬼?”

  师清漪这一听,大为震惊,呼吸也差点停滞。

  老祖宗靖殊,和她一样,居然也是神凰和战鬼双血脉?

  师清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冰冷了起来。

  她想起魍魉城梦场里的那个鬼洞里的血机关,就是神凰和战鬼双血脉机关,当时她还百思不得其解。双血机关的设置,必须要先浸润本就是双血的血引,才能成功。

  这意味着当年肯定有一个身负神凰和战鬼双血脉的人,在那里设了机关,可那又怎么可能呢?毕竟战鬼和神凰从神主那个时代开始,就是宿敌,又怎么可能相互接合,诞下后代。

  越是时代古老,神凰和战鬼就斗得越狠。她身上这双血脉,还是在多年之后神凰和战鬼多年势同水火的关系稍微缓和了,她爹爹和娘亲相互倾慕,才得到的例外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