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卷二

玩笑归玩笑,师清漪倒真的给雨霖婞剥了一颗薄荷糖,递过去。

  雨霖婞也不跟她客气,张嘴就含了。

  师清漪这次过来的目的,一是为了看看雨霖婞的情况,更重要的还是顾虑到雨霖婞曾经脱离大部队,昏迷了好一段时间,对目前许多事情尚不知情,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雨霖婞解释了一遍。

  这其中牵涉到贵寿村的过往,石兰和音歌,千陌和千芊,过程比较复杂,师清漪尽量拿捏,长话短说。 

  听到千陌和千芊那段,雨霖婞盯着千芊那张已经褪下面具的俏脸,低声感叹:“师师,我之前就说这女人有精神分裂了,想不到还真被我说中了。”

  刚巧千芊往这边看过来,目光透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雨霖婞轻轻咳嗽一声,正襟危坐。

  师清漪解释完毕,喉咙有点干,于是自己也含了颗薄荷糖润喉。

  其实她内心深处挺想问问雨霖婞在幻境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因为涉及隐私,又不好问出口,只得作罢。

  不过根据雨霖婞刚才叫喊的梦话内容,她大概也猜到应该是梦见了和猫有关的画面,一群猫,肯定是要将雨霖婞逼疯的。

  幻境针对的是人类的恐惧与弱点,雨霖婞当时也许是看见了猫。

  只是,雨霖婞为什么会那么怕猫呢?

  怕猫怕到晕倒,决计不是简单的心理恐惧症,雨霖婞以前肯定是经历了某件与猫有关的事,这件事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才会将她对猫的恐惧无限放大,从而落下这种心理疾病。

  师清漪想了想,突然又有点同情雨霖婞,站起来拍拍雨霖婞的肩,说:“我看你扯东扯西的,状态恢复得不错,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好同志,组织看好你,请继续保持。我表姐身体不太好,我过去那边了。”

  雨霖婞扶着下巴,眯起桃花眼,望着她。

  师清漪被她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干什么呢。”

  雨霖婞扯过风笙的腕子看了看表,这才笑道:“你说你天天表姐表姐挂在嘴边,平常寸步不离的,真是体贴的好表妹啊。啧啧,你看看这表,这才刚来探望几分钟呢,问了我情况,又跟我噼里啪啦解释了一通,立马就走人了,真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

  师清漪一说到这点子上,脸皮便分外地薄,之前的淡定也不见了,面上飘着极不显眼的一抹红晕:“你这……这不是废话吗?她是我表姐,我不关心她,我关心谁?”

  雨霖婞义愤填膺:“我是你朋友啊,你表姐受伤了疼,我也疼的嘛。好朋友不应该好好关心?”

  “我不是来慰问你了?”师清漪拿手指了下雨霖婞的腮帮子:“我给了你糖吃。”

  “去你的糖。”雨霖婞道:“重……重亲轻友的家伙。”

  本来她出于成语习惯,下意识就要说“重色轻友”,琢磨着不大对劲,连忙改口。

  想不到改口之后,更加不对劲了。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说洛神是师清漪的亲戚,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实在越来越让雨霖婞感到迷惑了。

  趁着雨霖婞在那琢磨关系问题,师清漪溜之大吉。

  洛神正在那端坐,拿着软布默默地擦拭巨阙,月瞳转而在旁边趴着。

  本就隔得不远,加上洛神耳聪目明,师清漪和雨霖婞的话也听了个差不多,洛神停止擦剑的动作,抬眸看着师清漪。

  体虚的汗渍早已被不着痕迹地拭去,难耐的苦痛也努力地压制了,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令她在师清漪面前不得不隐忍扮出最佳状态。

  意愿很简单,不过是不想让对方操心而已。

  师清漪看到洛神的肌肤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润泽通透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想到了暗夜盛开的昙花。

  昙花夜开,虽然是晶莹美丽到极致的绽放,却终究要在这个黑暗的夜晚过去后,飘零花谢,一地残骸。

  洛神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轻轻挽了挽嘴角:“我没糖的么?”

  师清漪有些羞涩地垂了垂眸,坐下来,舌尖抵着润喉糖,拿出一盒牛奶球,戴上一次性透明手套,喂了一颗给洛神。

  洛神含着糖,回头瞥了眼。

  石兰已经悄无声息地从缝隙里出来,怀里兜着一簇凌血,看起来好像抱了一堆鲜红色的灵芝。

  从质地上来看,这凌血外层似乎是坚硬的一层壳。

  师清漪无从判断石兰的具体意图,只知道这种采集凌血的行为,将会彻底激怒千芊。

  石兰和千芊都没有得到她的信任,所以她并不想倾向于任何一方,只是在努力地维持着目前人员之间的和平,也可以说是平衡。

  这种平衡,她并不想因为某些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