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私会白玉楼

长女,下嫁韩国公李善长之子李祺。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因为胡惟庸案被夷三族时,李祺因驸马身份得以免死。但免死归免死,夫妇二人和子女全都被流放到江浦,直至永乐元年病死也没能回京。而临安公主也受到牵连,同样直到永乐十九年病死他乡。

    但即便永宁公主如此说了,卫敏仍然不服,道:“勋贵骄狂,洪武年间又多谋逆大案,哪能和眼下相比?似高中丞这般世宦之家出身,本身也是皇爷股肱之臣,他若能得公主釐降,自然只会更加忠心于朝廷。”

    永宁公主摇头道:“既是皇兄股肱,就更不能尚公主了。”

    “可洪武朝的驸马也不是不能做官呀……”

    “行了行了,别提这些没用的了。”永宁公主叹道:“命就是命,求不来的。天下多少女子想做公主,她们求不来;我只想做个寻常女子,也一样求不来。”

    卫敏见状,也叹了口气,但过了一会儿,却又道:“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过殿下,您现在的情况还是很特殊的,并非没有丝毫转机。”

    永宁公主眉头一皱,道:“你又想说什么?”

    卫敏小声道:“皇后娘娘素来端淑重礼,若非是皇爷交待,她恐怕也不敢随意赐您宫禁凤牌,让您能自由出宫,这一点殿下应该不会怀疑吧?”

    永宁公主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于是卫敏继续道:“既然是皇爷的意思,那皇爷赐下宫禁凤牌,难道真的只是方便殿下出宫踏青?恕奴婢直言,若只是方便殿下踏青,皇爷直接下一道口谕便是了,何须这样拐弯抹角?”

    永宁公主仍不说话,但交叠在两腿之上的双手却不禁互扣了起来,微微有些用力。

    卫敏便叹了口气,苦笑道:“皇爷就只差明说了,以奴婢这般愚钝之人都看得出来,殿下还要装作不知道么?”

    永宁公主的脸颊不知从何时起,早已彤云飞起,听了这话,用细如蚊蝇般的声音道:“皇兄乱来而已,我岂可那般不知廉耻?再说,高中丞是君子……”

    卫敏摇头道:“殿下这话,奴婢实在不敢苟同。梁邦瑞说是驸马,实则满门尽是欺君罔上之徒,别人不知道,殿下还能不知道么?若说他是个正经选中的驸马,却在那时不幸死了,那殿下说自己该守女节,倒也无妨。可这等欺君罔上之徒,皇爷没把他凌迟处死就已经是厚恩了,凭什么殿下还要为他守节?他根本就不能算是殿下的驸马!”

    永宁公主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如何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如何看。我身为长公主,自小锦衣玉食,无论这是否是我本愿。但既有所受,当有所予,我总该为天下女子做一表率。”

    卫敏愕然片刻,叹道:“奴婢浅薄之人,只觉得这太不近人情了。”

    永宁公主勉强一笑:“人情?天家有时候可讲不得这些……”

    “那可不尽然,殿下。若说天家讲不得人情,皇爷这么做却该如何解释?”

    永宁公主一时语塞,好半晌才微微摇头:“我知皇兄是好意,但我不敢受。况且这种事也勉强不得,我总不能那般不知羞耻,去……”说到此处,她的脸又红了。

    “殿下就是顾虑太多,您怎么知道高中丞不是也如这般想,所以才不解风情的?”

    这话简直太露骨了,永宁公主连脖子都红了起来:“不要再说了!”

    但她虽然不准卫敏再说,心里却扑通扑通一阵狂跳,一个抑制不住的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不断盘旋:他真的只是碍于身份,才总是对我规规矩矩的么?如果我不是公主,他会不会也……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她想着想着,想到了黄芷汀,又不禁有些泄气,暗道:可是那位黄姑娘长得是真的很漂亮,我若跟她相比,只怕也……不过,黄姑娘读书少,我在这一点上总该比她强一些吧?

    永宁公主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了想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总之直到马车停了下来,车把手在外头恭恭敬敬请她下车时,她才抛开这些思绪,整理了一下仪容,端然下得车来。

    车外早已不是城内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近两丈高的高墙,中间的大门很是独特,并非木质加铜钉铜皮的构造,看起来竟然像是两扇精铁打造的铁门。

    此地想必就是京师近年来最著名的别院,见心斋白玉楼了。

    永宁公主正打算叫卫敏去叫门,谁知此刻大门缓缓地打开了,高务实穿着一身燕居道袍,正站在门后朝她笑了笑,施施然走上前来。

    “朱姑娘赏脸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务实喜不自禁。”高务实拱手一礼,然后伸手虚引:“姑娘里边请。”

    永宁公主先是有些发懵,然后才有些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