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五十七节【接近真相(三月二十五日)】

大的泼皮,见苍云无暇他顾,纷纷出动,趁风灾四处劫掠。为了震慑群匪,苍云将两个抓到的匪首当街开膛破肚。后来那些隔着门缝看完行刑全过程的人回忆说,鲜血借着风势向外飘溅了足有十多丈远;其三,两栋被吹塌的草棚在城西引发了一场火灾,在狂风的灌催下,火势迅速蔓延,一个火龙卷正在风中徐徐形成。

    阮糜走进大牢时,犹大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她。女校在囚徒面前席地而坐,她的表情带着一种生死由命的决然:“犹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被人利用的?”

    犹大忽然停住了动作,目不转睛地望着阮糜。

    “第一次收取赎金失败?”

    囚徒没有回答,他的表情僵硬得犹如一尊石像。

    “施鲁的名字第一次出现?”

    还是没有回答,这像是一场博弈,看谁会先乱阵脚。

    阮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点点头,然后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在田长史遇害之后。”

    “我要见……”

    “宋统领失踪了!连燕帅都失踪了!苍云的高层已经全空了!”女校一声爆喝打断了对面慢条斯理的要求,“要是苍云有个三长两短,那就不是一个县城,而是整个雁门郡都要天塌地陷!你不愿跟我谈?下次你就连我都见不到了!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因为我已经没有条件可开给你了!你我两人现在都危如累卵,摆在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合作,要么一起死!”

    犹大点点头,深邃的眼窝里像是有一股力量蓄势待发:“你不是苍云军官?”

    “我是从洛阳来的。”

    囚徒自言自语了一句:“不是苍云的,就行。”然后他抬起头,“不过你要明白一件事,殃并不是我种下的。”

    阮糜稍稍颔首:“从头说,但是要快。”

    “两年前,我听说安禄山从古墓里掘出了一席陀罗经被。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说,这条经被可以激发人体内的摩奴血脉,将人化为虚人。但是,激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此人与摩奴在血统上本来就比常人近上许多,并且已经处于蠢蠢欲动的状态。从我披上黑衣那天起,就一直在为了赎罪而猎杀虚人,我从安禄山手上夺取那条经被,就是用来测试,哪些人是我必须杀死的,他们就算没有变异,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那个向我透露消息的人,后来成了我的同伙之一,他给了我一份名单,告诉我上面的人都是虚人的重点嫌疑对象。我很快就发现,里面有好几个人都位列苍云高层。我并没有多吃惊,在我的猎杀岁月中,一整个组织全遭腐化并不是稀奇的事。我首先用经被测试了王洵,他果然如我预料中那样血脉觉醒。我的同伙要我送出一封勒索信到都督府,他说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引出苍云的高层。”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事情有不对了,收到赎金后,王洵的病情开始好转,我意识到经被不仅可以激发血脉,甚至还可以压制它。”

    “等一下,”阮糜出手打断对方,“王洵并没有好转多久,很快他就又陷入昏迷之中了,病情甚至比早先更重。”

    犹大冷笑一声:“那与我无关,他身上的摩奴血脉已经陷入怠惰,只比普通人稍微活跃一点。真正让他陷入昏迷的是原本就跟着他的其它东西,我听说,你们的王队正擅长一门妖邪的武艺。”

    阮糜点点头:“王洵是京西玉佛楼的唯一传人。”

    “我在中原见过一个姓花的人,他说玉佛楼的武功,要么,是传自伪神,要么,本身就是一个伪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异客图》记载的伪神,每一个都有摩奴那么强大,要是你们的手足被伪神污染了,我劝你们当断则断。”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你开始怀疑这些人的?”

    “第三封勒索信里忽然提到了施鲁的名字,我的同伙说这是要引开苍云的注意,但我很快就发现他与施鲁渊源匪浅。之后我又发现,之前在雁门郡内发生的好几起种殃事件都跟我那几个同伙有关系。”

    “然后,我们的团体遭到了一次致命的打击,田承业死了,这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我的同伙们开始相互指责,从他们漏出的几句话里,我才意识到,我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经被无法种殃,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没东西可以种殃。句注山深处陶罐里的水就可以做到。但是,这些水只能增加饮用者与摩奴之间的羁绊,却不能把血脉立竿见影地激发出来。他们想了很多办法,甚至用雁门郡的人来做实验,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血脉觉醒的时间与程度。于是,这就需要我跟经被上场了。除了田承业之外的每一个受害人,他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甚至包括了最后的王和尚。当王和尚跟我交手时,我向他展示了经被上的经文,他几乎立刻失去了行动能力,显然,那些水,他已经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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