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变成了怪物,肉体被陌生的灵魂占据,可向我们拔刀的时候残忍无情……”
  梅苏特的声音渐渐变得更加缓慢,字字诛心。
  “你知道那些狩堕的数量有多少吗?格马,你知道不眠不休地奔跑两天是什么滋味吗?”
  她想要上前,但是支撑她前进的力量已经枯竭,她瘫软跪倒在了巨大水晶面前,在帕洛图斯比最古老且最神圣的集会上,面对所有在任的神启战旌……
  “惨叫声,亡魂,但凡是受过伤的,都用自己的血肉去堵住了怪物的嘴,没天都有一截的队伍被活生生的吞吃殆尽。”
  她不想暴露出怯懦,即便浑身疲乏,从地狱里刚刚逃脱,但她依旧高高昂起自己的脖子。
  梅苏特的嘶吼充满了懊恼和绝望。“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围观者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北山联盟的出席的其他战旌们更是捂着流泪的眼睛,他们根本不知道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一想到那些死去的族人,他们最勇敢的战士。
  梅苏特攥着血石吊坠,在集会中央的广场上复述了锡蒂战旌获得神赐并且死去的悲壮。
  肯恩面上没有表情,但心底里的伤口开始流出血液。
  备注让他记住了旅程中的每个细节,锡蒂死亡前焦黑的肉体,被火焰和献祭夺取的重量,还有残留在唇间的余温又变得清晰起来。
  “我要杀了你……牲口!”
  北山联盟的战旌差点冲出包围。
  他被旁边的同伴拦住,因为审判没有进行,但他还是朝着台阶啐出了一口,旁边好多人都抽出各自腰间准备好的武器。
  “我们本该在她身边,如果没有锡蒂,你以为这联盟还能够存在吗!”
  情绪激动的众人开始质问台阶上的格马。
  格马仅存的骄傲被撕扯殆尽,那些藏在幻想里面的地位,此时已经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机会广场中央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啊。
  他能够看见向后面撤退闪躲的属下,能够看见咬牙切齿的仇家,能够看见更多义愤填膺的声讨者,还有旁观着所以故事,摇头讨论的无关部落。
  “你该不会以为这事儿到此为止吧?格马。”
  肯恩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而这个年轻人终于开始品尝这家伙眼睛里的绝望。
  古老部落当中飘出来一位长相诡异,悬浮在空中并且没有双脚的家伙。“站住,别忘了自己的位置,孩子,这里是集会……罪孽需要审判和讨论,而不是死刑。”
  这份说辞可谓高尚且公正。
  “呵,呵呵。”
  肯恩也朝着能够当做古董的雕刻地砖上啐了口血沫。“那你以为,我们刚才在讨论些什么?”
  “注意你的礼节,南疆……”
  北方两位脾气暴躁的姐妹之一开口爆呵,她的部落也曾经跟郫斯顿克血战,所以从根本上就不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
  她虽然及时地收回了不当的言论,但语气并没有缓和。
  “战旌集会是传统,你必须要遵守,你的言行关乎着身份,每个举动背后都有着相应的后果。”
  “后果?”
  肯恩调转方向瞪着她,在众目睽睽和古老战旌包围的环境里不顾礼节地还嘴质问。“我和我的部落每天都在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你以为我们这一路走来是凭借什么?”
  他眼中丝毫没有怯懦,语气也没有丝毫退让。
  “你们在穹顶里面高谈阔论的时候,考虑到外面被亡灵潮淹没的荒原里还有人吗?当那些平民被狩堕活生生咬死的时候,你们竟然还在讨论传统,讨论跟南疆人的矛盾!”
  肯恩握着战斧对准了格马的脑袋。
  “我根本就不屑于这身份,我不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尊敬,不渴望你们表里不一的友谊、同盟,我要的是血债血偿!”
  肯恩说着转身就要走下台阶,大厅四周一片哗然。
  他却用冰冷的目光回应了那些想要开口的家伙,甚至还举起手臂酝酿出魔法,来威胁墙壁下方穿戴整齐的巫祭。
  肯恩居高临下,朝着格马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你们喜欢传统和规矩,那按照北境旧约,我是神启,我现在代表桑顿卡亚部落正式向北山联盟宣战,而在古老的集会见证下,我要跟你进行神圣的血战!”
  他瞪着格马,像是巨狼张开嘴巴。
  “别逃避啊,畜生,给我想起那些被你埋葬的生灵,想想那个被烧成灰烬的姑娘……站起来面对我你这个狗杂碎!”
  怒火让肯恩握紧了战斧。
  他吼叫着举起了晨昏,寒芒映照着巨型水晶散发出来的光。“我只想要你死!”
  “好吧,那就来,你毁了我的一切,南疆人!”
  格马破音的嘶吼和肯恩的爆呵回荡在广场四周。
  爆发出来的蓝色火焰夹带着一声清晰嘹亮的狼嚎,很多战旌都知道这样的波动——他们的感觉不会出现问题,某种危险到极致的东西就要出现了。
  但肯恩依旧没有变成怪物。
  格马踉跄爬起来的第一个交锋,就被肯恩砍断了那本就残破的钢鞭,铁器擦出来的火花在昏暗的大厅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