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即便到了最后的地步,狩堕本源依旧难以毁灭,还在倔强地抵抗着。
  黑色雾龙的翅膀奋力震荡,试图召唤远方的亡灵潮,战场前线瞬间爆发出激烈的喊杀声,荒原里面的死气被波动,遥远土地上的怒吼在回应巨龙。
  仿佛能够听到那些杂乱无章的脚步、刀剑交错的碰撞,还有人类满腔怒意的呼喊。
  它在试图逃脱,只要能够离开,就……
  弗伦冈铎沿着裂开的缝隙向前迈步,恐怖的暗色火焰已经将其彻底熔铸成怪物,完全形态的兽人战旌再加上旧神伟力的赐福达到了恐怖的进阶。
  他拖曳着战刀划出痕迹,对着冰柱上等待行刑的怪物发出最后的斩击。
  冰柱轰然倒塌的声音回荡在寒风肆虐的平原上,震颤着红枫高地的每个生灵,而被连带着击败的怪物残影正在被地火溶解。
  爆炸的最中央,在火焰升腾的边缘,不断萎缩的核心逐渐凝实。
  它无法被彻底消灭!
  千百年来,旧神和部落首领们取得的最好结果便是将其封印,即便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把最后这点东西摧毁掉。
  弗伦冈铎正要尝试着再度挥刀,就感受到狩堕本源压缩出来的晶核爆发出了一阵激荡。
  它屏退了周围所有正在尝试的攻击,包括霍叟的冰锥封禁、弗伦冈铎凝聚力量的斩击,还有数不清楚地从远方飞来的魔法术式……
  随后它变成一道黑线,越过了遥远的战场,可怕的呼啸声击穿了飘荡的鬼混。
  霍叟、弗伦冈铎、遥远的战旌、揭惘者组织的成员……
  全都惊恐地盯着穿过荒原的黑色晶核,视线随之移动,瞳孔微微紧缩,余光当中出现了血迹和瘫倒的尸体……
  狩堕本源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落进了肯恩·布维尔的体内。
  它就像是划破了空气的流星,却没有激起任何物理层面的激荡,直接融入到体内,进入到这个人类的力量体系当中,试图去侵染某些隐藏最深的东西。
  狩堕本源拥有少量的意识,跟婪桥有点相似,不过它的存在更高位。
  鄂若德·赫尔或许是真实存在过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如此明确的针对性——荒原上被封禁的力量还有好几处,既然无法逃脱,那就要试着去污染生命本源。
  可是死亡意识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他的体内,并没有翻找到生产出生命源泉的东西,只有少量的存在正治愈这肯恩身上的伤痕。
  它便想要进入得更深……
  腐朽他的意识,咀嚼他的灵魂,或者占据这具肉体。
  狩堕晶核才刚刚释放力量做出尝试,就感觉到有种比【烘炉遗产】更加牢固的东西封住了后路,并且它似乎更加可怕,竟然在觊觎诅咒本源的特殊能力!
  ……
  弗伦冈铎高大威武的身姿向前猛冲,地面的裂痕随之衍生,可怕的力量在缝隙当中充入岩浆。
  通体黑红的战刀挥舞,空气里所有的水分都被榨干,随着力量达到顶峰,迫近的刃口已经接近了肯恩的身体。
  随着一次天崩地裂的碰撞,冰霜降临。
  霍叟出现在山旁,凝实的坚冰阔剑挡住了战刀的劈砍,他周围残留着位移过后的细微闪电,充满战意的目光紧盯着兽人的眼睛。
  帕洛图斯比最强的两位战旌在平原上交锋,力量传递出去老远,就连格马的尸体都被掀飞到了壕沟当中。
  肯恩却安静地躺在原地,两道力量擦身而过,没有受到影响。
  “弗伦冈铎!弗伦冈铎!我说……看着我!”
  霍叟猛地抬起手臂,冰柱破土而出跟阔剑融为一体,并且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震起了熔岩汇聚而成的战刀。
  两种截然不同的旧神伟力在空气里面撕扯碰撞。
  弗伦冈铎表面的恐怖气场被驱除掉些许,随后那张脸才重新线路出来,同样盯着他:“狩堕本源的就在他身体里,你眼睛是瞎了吗?”
  霍叟反驳道:“本源无法被灭绝!”
  “你试过了吗?我们付出了一片城镇,难以汲取的资源,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弗伦冈铎怒喝着向下压了压武器,可是依旧没有办法寸进分毫。“我们没有办法去赌,等到狩堕诅咒把这小子变成容器,他照样活不成!”
  霍叟的冰柱爆发出裂痕,弗伦冈铎的烈焰也不再旺盛。
  他们都为了打赢战争而倾尽了全部,双方又是多年的宿敌,甚至各自的底牌,僵持下去也只剩下两败俱伤罢了。
  弗伦冈铎的牙齿被咬得嘎吱作响,恶狠狠地盯着对方,问:“你究竟在想什么?”
  “你打碎容器,也只会重新释放死亡,没有意义的!”
  “桑哚斯!”
  弗伦冈铎喊叫着陌生的名字,再次将战刀举到空中,向下劈砍的时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霍叟的冰霜阔剑在风中凋零。
  他没有召唤抵抗,而攻击也恰好擦肩而过,落在旁边的沟壑里面,带着持久的轰鸣埋入了地下。
  弗伦冈铎身上的力量渐渐褪去,然后重新审视着自己面前的男人。
  桑哚斯是霍叟成为战旌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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