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郗望翻了个白眼，从牛自强的怀里掏出手机，帮他调出了银行的APP，“你瞧，这个月刚到了四百块钱。”
“这保险到账的日子，怎么一点规律都没有？”
“保险公司说了，每个月1号到10号到账，早两天晚两天都很正常吧。”
郗望认真地看着牛自强，完全看不出在撒谎。
牛自强不疑有他。
但是，四百块钱最多也就能买一个星期的药而已。
这段时间来，牛自强根本不敢乱花钱，就算保险到账了，他也会偷偷把钱存下来，实在难受得不行了他也不过是买一点止疼药来糊弄。
牛自强每次都把止疼药装在癌症药的罐子里，以此骗过郗望。
“这可解了燃眉之急啊，我一会儿就去医院买药。”
“我陪你去。”
“不行，你赶紧在家好好学习吧。”
“那些知识我全都学会了，哪怕大学的知识在我眼里也不过就和一加一一样简单。”
“不许这么骄傲自满！”牛自强咳嗽两声，用力搂住郗望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觉醒成为天生学者，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忘记自己的本心，不要骄傲，不要做坏事，要……”
“要诚实，我知道，你能不能别唠叨了？”
郗望不耐烦地摇摇头，一把推开牛自强的手臂。
牛自强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嘿，对不起，是牛老师太唠叨了。”
郗望看着牛自强苍白的脸色，有些自责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态度有些不好……”
对方摇摇头，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拍了拍郗望的脑袋，继续说道：“马上咱们家就要拆迁了，拆迁款我全都给你，供你去帝都读书。这是难得的机会，千万不要放弃。”
“大学的课程，我自己在家就能学，何必去大学，那奖学金就给你……”
“这由不得你。”牛自强瞪直了眼睛，“什么事情我都能惯着你，上学这件事绝对不能商量。”
“我……我懂了。”
郗望低下头，惭愧不已。
牛自强站起身来，一边咳嗽，一边离开了家门。
郗望送走牛自强，转身来到自己的电脑桌前。
牛老师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他恐怕活不过明年。手术的花费至少要三百万，郗望无论如何坑蒙拐骗，也不能在明年年底之前凑齐三百万。
至于拆迁款……牛老师肯定不会愿意用拆迁补偿款来治病的。
郗望摇了摇头，继续浏览网页，寻找任何可以发大财的机会。
很快，一个特别的消息，映入郗望的眼帘。
“金陵博物馆新到展品？也许……我可以从博物馆里偷一点东西出来？”
郗望摸了摸下巴，立刻开始做起计划来，直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郗望的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那个蠢女人芳芳打来的。
“什么事？”
“郗望，不好啦，不好啦。”
“什么不好了？”
“你和我说的那个什么杀猪盘，有男人上钩了。”
“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一点，我听不明白。”
“你教我的杀猪盘套路，我昨天晚上试了一下，还真的有男人上钩了。我和她装穷，说我爷爷生病没钱做手术，他居然一下给我打了十万块。”
“还有这种好事儿？”
“是的。他今天说要和我见面，但是我有些害怕，担心他把我睡了。你赶紧过来陪我一起去。”
“喂，十万块让你陪一晚，不亏啊。”
“别废话。我们是骗子，可不是出来卖的。而且，我觉得这个男人有很大的开发价值，我怕我一个人搞定不了，需要你给我出点主意。”
“嗯，我知道了，你现在哪儿？”
……
芳芳和那凯子约会的地方并不偏僻，是一家格调不错的咖啡店，就在新街口步行街上，隔壁是VR体验馆。
尽管今天不是周末，可是体验馆的生意依然火爆。
郗望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体验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放弃了进店体验的打算。
咖啡厅里门可罗雀，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店里只有一个咖啡师正在仔细地擦玻璃杯。咖啡师朝着郗望点点头，打了招呼，就再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