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我也得到了一样东西。

    我得知了自己的死期。

    上天可真会作弄人,我才收到了孔丘的死讯,紧接着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很难说老天爷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无论是真是假,我都选择了相信。

    我的时间不多了,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是证实葛天的理论。

    我找来了自己曾经的那些学生中最出色的几个。

    尹喜,阳子居,辛钘,庚桑楚,还有柏矩。

    师徒时隔多年的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番激动涕零的场面。

    不过我很急。

    我知道如今的尹喜已经成为的一派祖师;也知道阳子居已经改名杨朱,被人奉为杨子,是一家学说的创始人。

    辛钘收了一个叫做范蠡的弟子;庚桑沉迷于养生之道;柏矩则是入周都为官。

    这些弟子们各有前程,但如今我没有时间夸赞他们。

    将孔丘着写的练炁法教给他们之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家了,只消每月寄封信来,告知于我修行进度便可。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只一年时间,尹喜就先众人一步破开气海,明悟炁感,引炁入丹田,成为了一名修行者。

    不仅是尹喜自己,在他创立的楼观道中也有很多人踏上了修行之路。

    这一点我并不意外。

    尹喜常年都在用引炁法吐纳,虽然引入体内的元炁并不行走于经脉之中,但也在潜移默化地改造着他的身体,让他的身体更能适应元炁带来的变化。

    他创立的楼观道中也有很多弟子都学会了尹喜的吐纳之法,已经引炁很久了。

    所以他在获得孔丘编写的练炁法之后,理所应当是首位踏上修行路的人。

    这不足以证明什么。

    第二年,阳子居,辛钘,庚桑楚先后入道。

    在当年那群人之中,唯有柏矩还没能破开气海。

    但这并非是柏矩的资质问题。

    只是因为他身为周都的官吏,平时忙于政务,所以耽误了修行。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都没有见到火球。

    但弟子们接二连三开始修行,也证明了葛天当初说的话。

    我确实错了。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一直认为应当先感炁,然后才能开始修行。

    毕竟,连我都是要先感炁。

    连炁都感知不到,连炁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何谈引炁行炁?

    但是我却忘了一件事情。

    感知不到炁,最多就是对行炁有误,但是对于引炁可以一点阻碍都没有。

    尹喜就是最好的例子。

    最初版本的引炁法就是从尹喜的吐纳法中改良而来。

    当年的尹喜即便不能感炁,却依旧可以凭借本能引炁入体。

    这就足够说明问题。

    只不过当时的我一门心思用在引炁法上,并没有注意这一点。

    或者说,我注意到了,但没在意。

    事实证明,葛天的推论是正确的。

    感炁并非是刻意而为之的事情,只要按部就班地修行,冲破气海,打开丹田,那炁感自然而然就有了。

    不过这个推论虽然正确,却推翻了一些我曾经的猜测,让我有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当初为什么会感炁?

    当初的我只是知道炁的存在,但是我并没有开始修行。

    这不符合正常人感炁的逻辑。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和众弟子的感炁过程,发现了一个区别。

    火球。

    莫非那个火球才是我感炁的原因?

    那个火球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种注定得不到答桉的问题我并没有去深究,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第三年,仅剩的柏矩终于也破开气海,开了修行之路,也是这一年,葛天服丧期满,回到了沛县。

    我又一次见到了葛天。

    相比于他上次离开的时候,如今的他成熟了很多,俨然已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谦谦君子。

    也没有当年那么碎嘴了。

    不过,我还是怀念他碎嘴的日子。

    葛天寻来我的住处,拜我为师。

    我也没有拿那三个问题刁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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