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欣雅签合同之前,还真没有细看签下的合同。

    她只是大概扫了几眼,重点看了看儿子拍摄广告的费用没有错,就签了下来。

    现在听油漆厂的人一说,她立即从口袋里将合同掏出来——

    因为昨天中午回去后,她睡午觉没换衣服,下午直接带着孩子去医院,所以合同还在她口袋里。

    这会儿看了一下,合同上的一条——

    ‘乙方拍摄广告,甲方支付乙方一百元广告费用,费用结清后,乙方不得再以任何理由要求甲方额外支付其他费用。’

    其实当初合同上增加这一行字的时候,油漆厂是以防万一他们的油漆广告上电视之后,孩子的亲属以孩子拍摄广告为油漆厂带来利益远超于一百块钱上镜费,于是额外要钱了。

    可没想到广告拍完竟然出了孩子过敏这事儿,所以合同上这样的一条说明,刚好也能对现在的情况奏效。

    此时,看清楚合同的蓝欣雅,只觉得自己被坑了!

    原来油漆厂早就知道他们的油漆有问题,所以才在合同上写了这一条?

    这样一来,蓝欣雅还真没有办法跟油漆厂要钱。

    可她儿子现在高烧又过敏的住进医院,就是油漆厂的错!

    换做一些脸皮厚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很有可能直接在油漆厂大门前闹起来了!

    可蓝欣雅虽然想要钱,但她更要面子,不肯将自己的失态一幕暴露在人前。

    所以蓝欣雅找油漆厂讨公道不成,只能先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男人孟恒,看看孟恒、以及孟家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这事儿,油漆厂可是害了孟家宝贝大孙子的,她不信孟家能对此无动于衷?

    …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蓝欣雅被告知,儿子再次发起高烧来!

    她婆婆刘翠在重症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已经哭肿了眼睛。

    公公孟祥也是眼含泪水,满面愁容,担心的整个人都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孟恒坐在走廊靠墙的休息椅上,低头沉默,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吓人的低气压。

    见到蓝欣雅回来,孟恒眼底沉了沉,才忍下没有责怪蓝欣雅在这个时候不顾儿子。

    可孟恒的忍耐,却在蓝欣雅上前诉说油漆厂不认账的时候,彻底忍不下去了!

    “儿子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这个当妈的,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不担心?反而心里装着的都是怎么要账、怎么得到钱?”

    蓝欣雅自从和孟恒结婚之后,还从来没有被孟恒用这样责怪的语气大声吼过。

    现在,正当她找油漆厂讨公道不成,心情焦躁的时候,面对孟恒的责问,蓝欣雅的脾气当场被点燃!

    “你怎么知道我不心疼孩子?可我心疼,儿子就能立即好过来吗?”

    蓝欣雅也不顾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直接冲着孟恒喊起来。

    “你们一家子守在这门口有什么用?还得靠我到处跑着找油漆厂要说法!我今天去油漆厂人家都不认账,再晚上几天,对方只会更加觉得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蓝欣雅说着,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面跑,还不能被理解,回来就受气!

    孟恒是个偏感性的人,听到蓝欣雅这么说,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油漆厂不认账,而是蓝欣雅真的就没有多关心他们的孩子!

    否则也不会说出‘他和爸妈三人守在门口有什么用?’这种话了。

    对于这样的孩子妈妈,他心中失望,已经不想和蓝欣雅再争辩什么。

    因为他发现蓝欣雅一点都没有认识到她的错误。

    如果不是她带着儿子去拍什么广告,儿子也不会过敏高烧,现在安危不定。

    孟恒决定,等儿子好了之后,他不会再完全任由蓝欣雅带着孩子了。

    儿子有这样的妈妈,只会有再次的不幸发生——

    …

    孟家长孙孟大宝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反复高烧好几次,才终于退了下去。

    四个多月的孩子,经历了这样的磨难,从一开始身体不舒服,“哇~哇~”大哭,到后面哭的已经没有力气,哭都哭不出来。

    原本二十来斤重的大胖小子,这三天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全靠输液维持身体机能。

    等孟大宝从重症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以前胖嘟嘟的脸蛋,在爷爷奶奶的眼里,好像小了一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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