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九章 论党内民主

颅狠狠地砸了下去。

        血,在冀中的天空上飞起一丝红霞。

        查清事实后,蔡中不由打了个冷战,想想社会部的两个同志要对骑二团团长陈存义执行纪律和要审查倪华的事情,就觉得要不是刘一民断然制止,这砸向熊大正头上的石头,很可能早就砸在了陈存义和倪华的头上。

        蔡中不知道,这还是由于他来的及时,而且调查的细致,及时跟熊大正平反昭雪。历史上可不是这种情况,冀中肃托被冤杀的烈士们直到八十年代才得以平反昭雪,熊大正一案还连累了他的恩师叶企孙先生。

        蔡中悲愤之下,教训开了黄敬、鲁贲、孟庆山、吕正艹,说是熊大正就不应该来冀中,他要是去了教导师,不但不会死,还会能配合曾照他们为我军研制新武器出力。教导师后勤司令部那么多的外国专家、技师、知识分子,哪一个不是刘师长、罗政委的心头肉?哪一个不是干部战士心目中打胜仗的依靠?谁要是敢碰他们一指头试试?

        就这还不算,蔡中批评黄敬缺乏真枪实弹的战火考验,既然发现肃托有扩大化倾向,就应该断然制止。现在搞成这样的局面,应该向中央、北方局写检查。接着又批评鲁贲忘记了陕北红军内斗造成的损失,忘记了刘一民师长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说着说着,蔡中的火气就上来了,指着几个人的鼻子咆哮开了:“你们几个都是懦夫,明知道这么多同志被抓,里面必定大部分是冤屈的,为什么不敢向晋察冀军区报告?为什么不敢提出建议?吕司令,李晓初是你的入党介绍人,当过你的政治部主任,他的经历难道你不了解?怎么一让保卫部门审查就成了托匪?他要是托匪,会鼓动你、引导你留在冀中抗战么?你难道就不能向林师长、聂政委报告实情么?”

        蔡中这话说的有点主观,肃托的时候人人自危,就算是报告给了[***]、聂荣臻,他们难道就敢违背中央的肃托决定么?要知道,蔡中是跟着刘一民时间长了,受刘一民的熏陶多了,眼界和胸怀也跟着开阔了。八路军其它部队的干部可不一样。要是按照蔡中的说法,左权也不用白天指挥打仗、晚上爬在煤油灯下给中央写申诉信了。

        发作完吕正艹,蔡中又转向了孟庆山:“亏你还是政委,还是上过红军大学的老红军干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报告?为什么不果断制止?”

        孟庆山委屈地说:“蔡主任,我要是硬顶的话,可能你都见不到我了。”

        这一说,蔡中总算是不再吼了。半天才说:“我到现在才明白,刘师长对于教导师来说是多么重要。全军可能也只有教导师设立了军事法庭,干部战士除了战场临阵脱逃和叛变投敌,都可以在军事法庭上申诉,根据所犯错误危害程度大小量刑。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从红十八团到今天的教导师,我们从没有杀过一个干部战士,教导师的保卫部主要任务是防止敌特渗透破坏。干部战士只管一心杀敌,从不担心来自自己人的杀招。你们也不想想,托派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冀中的战士都是放下锄头的农民,他想当托派人家也未必要他,简直是乱弹琴”。

        吕正艹也很委屈,忍不住分辨道:“蔡主任,我没有那么高的理论水平。一听说谁是托派、谁是汉歼、谁是特务,脑袋登时就懵了。就想着得赶紧抓起来,审查清楚再说。就象李晓初,他的哥哥被定为托匪,把他抓起来审讯后,他也承认自己是托派。我还怕他把我也说成是托派呢!还有熊大正,锄歼部有了证据后就秘密抓捕了,一听说他是特务,而且证据确凿,谁还敢去替他鸣冤叫屈啊!”

        这说的都是实话!

        蔡中无语。

        等把冀中肃托的情况彻底了解清楚后,蔡中给刘一民发去了电报,详细报告了冀中肃托采取的方法措施以及造成的重大损失。

        接到蔡中的报告,刘一民不由联想起了历史上的湖西肃托事件,那场八路军杀八路军的惨剧。联想起了苏区抓AB团和鄂豫皖、洪湖肃反扩大化。

        愤怒之下,刘一民给蔡中回电,下令逮捕私自处死熊大正的八路军战士史建勋,逮捕制造冤案的晋察冀军区锄歼部有关责任人,逮捕晋察冀军区肃托指导组成员,押回鲁西接受军事法庭审判。

        电报发出后,刘一民霍然而惊,知道自己这样处置不但越权,还容易造成误解,搞不好就会成为康生之流手里的罪证。

        刘一民马上又给蔡中发电,命令将上述人员押送晋察冀军区,交晋察冀军区党委处理,追究他们在冀中搞肃托扩大化、迫害致死许多干部战士的的罪责。

        下完命令,刘一民绕室彷徨,反思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肃反、肃托这类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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